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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3-12-03 14:14:03 admin 阅读: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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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楼主没有说你是男是女呢,如果是女我这里倒有一个不错的名字。Ann 音An,Ann (希伯来)"优雅",Hannah的英文形式。Ann这个名字让人想到平凡,中等阶级的女子、善良、踏实、勤勉、且憨厚。
希望你会喜欢。
曾记面馆(谁看谁知道)
4 越来越近,曾诚的唇离那眼角的伤口越来越近,可就在此时,他忽然停住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吻下去。吻下去,结果会如何?翻天覆地还是风水轮流,甩甩头正当他准备把这些胡思神想排出脑海时,他老爸发话了。 “叫你小子给我消个毒也磨蹭这么久还不如我自己来。” 说完,便以极度滑稽的姿势,就中指在口里沾了点口水了事。 曾诚有些失神,楞楞的看着他老爸那个在指尖流连的红色小舌。忽然间,那种心跳加速喉咙发紧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没有说话,曾诚只是迟疑,困惑后继续坚定的推着他那辆无敌铁金刚大步前行。 回家的途中曾诚开始思考问题了。很是深刻的思考,他不明白自己对老爸到底是情欲还是性欲。这个问题很重要,至少可以鉴别自己的禽兽程度。如果只是性欲,那证明自己的确是个禽兽,但如果性欲里还夹杂着情欲那充分证明自己是禽兽里级别更高的。 想到此处,曾诚又很郁闷。借着灯光,他从帘缝的一角往外窥探。他的老爸已经完全进入了一种无我境界_____嘴巴微张鼾声四起。曾诚失笑,他不记得自己的老爸有什么斯文的睡容,似乎只有无数次被他踢下床的记忆。 起身,曾诚温柔的为他盖好踢翻的被角。那一瞬,奇迹发生,他老爸的鼾声停止,嘴巴也嘟囔着闭上了。这样一来,这张睡颜忽然间有了种孩子气的纯粹,天真得如同那只经常跳上他床头的耗子。曾诚心中微微一动,借着灯光更大胆的靠近了几分。 眼睫微翘,嘴角微扬,还带着某种不知名的笑意。这时,曾诚觉得自己的心跳不光是微微一动了,而是战鼓雷鸣,快速的俯了下去,又快速的在那唇上一吻,便飞也似的逃回了帘子后的那张小床。 这一晚,曾诚再度失眠。…… 事后,曾诚总是仰首呆看顶上的天空回想那一瞬的旖旎,可想来想去,除了那碰触瞬间的大蒜味,曾诚实在回想不起来还有什么滋味。好在,一切都难以磨灭。 今天是星期六,距离那个阶段性的偷吻已经过了三天。 可在曾诚的感觉里仿佛是过了三年。 “嘿,阿诚,下节自习哥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自习到一半,前排的林立凑过来又开始邀约。很多人和他们一样,在高三的补课间隙经常溜出去玩。无一例外,曾诚也是个中高手。只是他玩得比较含蓄。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曾诚抬眼。“去哪儿?”“X大附近新开了间酒吧。” 又是X大,曾诚在心里嘀咕,可想想又无事可做,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林立的邀约。 下课铃一响,曾诚便和林立从后门偷偷的溜了出去。出去之后,发现路灯下已经有人在等他们了。 “嗨!”简简单单的招呼,曾诚看清楚了那个人,是他们三班外号金莲的女生。曾诚和她不熟,只知道大家背地里都议论她很风骚。可是眼下,她在这里做什么。“杨悦。”林立介绍,又将曾诚往前推了推。“你好。”木讷着招呼,曾诚的脸有点红,他不太习惯和女生说话更不习惯和女生靠那么近。倒是杨悦显得很大方,自自然然的握住曾诚的手回了声你好。 曾诚本能的把手缩了回来,但这个动作在杨悦的眼中翻译成了羞涩和酷。其实,她从进校的第一天就对这个男孩子好奇了。因为曾诚总是很沉默,也很少笑,甚至多数时候都是独来独往,这点在大多数女生的心里显得神秘。女生往往会对一个高大沉默内向的男生产生好感,杨悦也不例外。她喜欢曾诚,虽然她的号外叫金莲,但其实她也有害羞的时候,比如说在面对曾诚。 于是,这种暗恋差不多持续了三年,直到毕业临近,她才意识到,如果此刻不表达或许就没什么机会了。鼓起勇气,找来了曾诚的朋友林立才有了这次同游的机会。 “坐几路车?”打破尴尬,林立又笑着起头。曾诚只是淡淡的说了句随便,而杨悦则拍板定论了。 “出租车吧,快点。” 扬手,招来辆出租车,三个人鱼贯而入。不知道是不是事先安排好的,林立坐在了前排司机旁边的位置,而自己则和杨悦挤在了后面。 一路上曾诚都很沉默,杨悦也沉默,只是她的身体在不断的颠簸中靠近曾诚。少女特有的香味在曾诚的鼻端漂浮,那极富弹性的肉体也总是摩擦着曾诚的肩侧。 不能说不心动,可曾诚觉得对于女生的感觉还仅止于欣赏,但漂亮的男性就不同,会让他跻下三寸的某个地方忽硬忽软。 暗底叹了叹气,曾诚向边上挪了挪,夜色里霓虹闪烁不断的在他眼底飘过。 终于X大的那间酒吧到了,下车时,曾诚刻意的和杨悦保持了距离。林立凑上来一脸的坏笑。“美人在侧,滋味如何?”曾诚没有说话,含蓄的笑了笑。这时林立更加神秘的凑了上来。曾诚以为,他又要透露什么重大机密,可结果出乎意料,林立指了指斜对面的另一个酒吧。“你知道吗?那是有名的的同志酒吧,听说那里头都是男人和男人。”说到这里,林立窃笑起来,仿佛讲了一个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又仿佛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但这一番话无疑在曾诚的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接下来的时光,曾诚都听不进去他们讲的是什么。连在酒吧那么嘈杂的环境下都能继续魂飞天外。同志酒吧,曾诚不是不知道,可在他心里的印象又是那么的不具体。仿佛书本上的巴黎铁塔又仿佛画上的水乡江南GAY吧,这个地方是意会了千次却从未真正见过一次。 好奇,也心痒。在抽空上厕所的间隙,曾诚终于控制不了心中的诱惑,朝那间意象中的酒吧走去。 一进门就让曾诚很意外了,没有想象中的嘈杂,倒安静得如同世外桃源。只是,空气中漂浮的暧昧烟雾不断的提醒着曾诚这里是个禁忌世界。很是害怕也很是兴奋,曾诚悄无声息的朝酒吧内搜寻。 拘谨忐忑不安种种言语无法描述曾诚的心情。看着那一对对旁若无人相拥相吻的男人,曾诚忽然觉得自己其实还是很纯情。偷偷的往墙上靠了靠,曾诚准备继续悄无声息的离开,可就在这是有人同他招呼了。 “哥们,有烟么?” 微微的愕然,曾诚摇头,然后借着灯光他看清了那个男孩。仿佛嘻哈少年一般的穿着打扮,带着笑意,也带着戏黠。 5 “没……没有。”曾诚很慌乱,第一次来就有人和他搭讪,难免有点受宠若惊。倒是那个男孩脸上笑意更浓。“第一来吧?”他靠过来,用小腿摩擦着曾诚的大腿。一阵颤栗,曾诚分不清自己是爽还是不爽。头一次和一个漂亮的男孩用这么暧昧的姿势相靠,难免拿捏不住分寸。“一个人?”男孩又问,顺带朝曾诚的耳朵里吹了口气。曾诚点点头,表情乖得如同见了妈的儿子。然后那小子吃吃的笑了起来,手很不规矩的滑到了曾诚的腰侧说。“纯情小男生。我喜欢。”这话出口,曾诚的脸刷的红了,在灯光的映照下红得跟煮熟的番茄似的。 接下来的发展有点出乎意料。 本来曾诚以为自己这种有贼心没贼胆的纯情少男是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但当他发现自己和这个见面不过一个小时的男孩在某不知名的三流旅馆里滚来滚去的时候,才方知自己到底堕落了。 “靠,你什么破裤子,拉链怎么那么紧。”气喘吁吁,被压在身下的男孩不断的抱怨,曾诚也不说话,没时间说话。刚剥完对方的外裤,现在正在剥内裤。然后两人的嘴唇迫不及待的搅在了一起。谈不上激情,却觉得特别的刺激。 第一阶段,成功顺利。 两人裸程相见,肉搏开始。 这方面曾诚没有经验。纸上谈兵完全派不上任何用场。只是凭蛮力而为,半晌过去,终于晋级成功,肉搏战转变成韵律操。两人还是没有说话,空气稀薄而浑浊。 “靠,你有点表情行不行。”底下的男孩嚷到,曾诚不知道他到底是要什么表情,眯着眼思考了一会还是继续韵律。喘息又起。“他妈的这么严肃干嘛。”片刻空隙后,男孩抓了抓曾诚的背继续叫骂。滴落了鼻尖的汗水。曾诚模糊的笑了一下。以他有限的经验实在是不能将抽动与微笑完美结合,所以笑过之后他的表情还是驱于严肃。 终于,运动结束,两人仰躺在床上大喘粗气。 “你小子,整个一个苦大仇深。”看着曾诚的侧脸,思索了片刻后,男孩下了这样的结论。没有说话,曾诚在高潮的余韵中懊悔。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冲动,就算是性饥渴,就算青春期也不至于随便拉了个男人上床。而且,最重要的是刚才忘了带避孕套。若是因为如此而不幸的染上了爱滋,那将是何其悲痛。 想到此处,一阵恶寒涌起。连带顶上的风扇都显得阴风煞煞。…… 身旁的男孩迷糊睡去,刚才实在是消耗了太多的体力。曾诚也很累,。可是他没有睡意,有的全是那种极度疯狂后的空虚。偷偷的拿了根男孩的烟,曾诚走出了旅馆。街上已经依稀有了些行人,远处的天光灰白透明。 凌晨了,叼着烟,曾诚在大街上游荡。 忽然间他感到很迷茫。其实,大多时候他都不会伤感,人生的体会对他来说实在太过肤浅,可是此刻,曾诚却感到了莫名的失落。他在心里默念,再见了,我的处男时光,再见了,一去不回的清涩年代。可是这样的失去到底该不该可喜可贺。 想起哈狗帮的歌词,曾诚吐了口烟圈。在烟圈中他大步向前飞奔。前面的站台,停下了早晨的第一班公车。 回到家的时候,面馆已经开门,他老爸依旧在灶台忙碌,看到他,怒不可竭的奔了过来,直接用擀面杖敲上曾诚的头。“你小子,一晚上死到哪儿去了。他妈的高三了不好好学习就知道鬼混。”话没骂完,曾诚已经一把抱住了他。没有哭泣没有叫喊,只是沉默和无语。叶云桑觉得惊诧。不太习惯这么深刻的感情表达方式。“阿诚,阿诚,你没事吧?你别吓你老爸。”抚摩着曾诚的头发叶云桑慌乱的询问。摇摇头,曾诚感到很疲倦。昨天力战无敌,今晨才发觉体力消耗过多。“老爸,我爱你。”贴着耳际低语,曾诚在叶云桑疑惑兼愕然的目光中上楼了。 躺上床,曾诚还是睡不着,脑海里泛起男孩的面容,似乎很清晰又似乎很模糊 1030你在哪里,1030我为你叹一口气。想起哈狗帮的歌词,曾诚又是长叹,最后终于在长叹的感慨里迷糊睡去…… 那次以后,曾诚觉得自己有些不同了。生命似乎经历了洗礼。恩,从处男到男人的经历。人生一个阶段的跨度在某个不知名地点某个不知时间甚至在某个不知名的人身上完成了。所以,从某种层次上曾诚觉得自己已有了沧桑,但看着镜子里那张幼稚的脸又觉得沧桑其实离自己还是很遥远。 很多时候,曾诚总会无聊的幻想在城市的某个角落再次遇到那个男孩,两人或是浪漫或是现实的完成一次偶遇,那时自己的情绪多半是旖旎又伤感。可是曾诚万万没有想到两人的偶遇会来得如此的快,而且还来得如此的尴尬。 那天是星期一,中午放学自己和几个同学到附近的饭店吃午饭。刚跨过马路。就听见一阵鼓乐齐鸣。好奇的看过去,便见到了一队花花绿绿,希奇古怪的游行队伍。走在队伍前端的是一个中西结合的鼓乐队。领头的鼓手很酷,蒙着红布巾,叼着烟,一脸愤怒敲打着节奏不稳的鼓点。仔细一看,曾诚发现那鼓手很面熟,再一揉眼鼓手已经朝他招呼了。 “阿诚,阿诚。” “老爸。”曾诚不明白,老爸怎么会忽然转变造型在大街上游行,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多半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曾诚被叶云桑抓了过去。“走,和老爸一起去市政厅抗议。” 没有反抗的余地,曾诚的额头也绑上了红布巾,上面歪歪斜斜的写着四个大字。“誓死不撤。”末了,胸口还多了块牌子,同样是他老爸的传神书法。 “拆迁,拆迁,绝不拆迁。” 曾诚觉得很滑稽,仿佛文革时期的牛鬼蛇神,又仿佛是正在游街的严打罪犯。 一步挪着一步,被押到了市政厅。 在那里,老爸慷慨激昂的陈词。周围的群众热烈鼓掌。 只有曾诚一个人心不在焉的听着西洋小号加川剧锣鼓。 忍不住想笑,在笑的瞬间奇迹发生了,那个本来面容不甚清晰的男孩忽然出现在了曾诚的身侧。 他还是初见的嘻哈风格,只是阳光下曾诚看清楚了他头发的颜色。 莫名的慌张,曾诚的头从方才的45度变横了79度。 1030是哈狗帮的一首,讲的是一位处男找妓女破身的故事。大学时代,有位舍友很喜欢听哈狗帮的歌。起初我是讨厌多过于喜欢,因为里头骂人的字眼太多,实在是有违我淑女的本性,但惟有这首歌在初听的时候就很感动。 附上地址,里面有歌词和视听,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听听看。 还有,老爸游行时候的样子其实是借鉴一位老大爷。九九重阳那天,老年协会搞庆祝,一路游行,为首的是西洋鼓乐队,那个敲大鼓的大爷很酷的叼着烟,一脸的不屑,而游行队伍的尾侧却是喧闹无比的川剧锣鼓。 当时,阿浮实在是印象深刻并且笑到无力,所以在故事中借鉴了支队伍的形象。 6 “嗨,纯情小男生。 开朗的声音,灿烂的笑脸,连带着阳光也更加耀眼,可曾诚却觉得阴风骤起…… 觉得阴风骤起并不止曾诚一个,还有一个______市政厅里的王梓。 那时王梓正在他的办公室里看图纸,他的女秘书在一旁为他冲咖啡,一切与平日无异。然后,游行队伍的喧闹打破了他的宁静。然后,临窗靠近,一切忽然天旋地转。 事实上王梓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理想主义者,同大数愤青一样把满腔热情投注在民主,人权此等虚幻的词汇上。那时的王梓可是X大风华正茂的人物,头缠红布巾慷慨演讲这类事他干过不少。只是人生匆匆,当年的意气书生早没了踪影,剩下的不过旧照片里的依稀身影。所以,我们可以想象,在王梓看到叶云桑的那一瞬间对他的冲击有多么大。不亚于哈雷慧星撞上了地球,也不亚于人民大会堂撞上了人民纪念碑。 只是,他不知道,叶云桑的嘴里喊的并非什么理性口号,而是操你妈个B。头上绑的红布巾也并非民主自立,而是誓死不撤。但这些,俱都是形而上学,唯有心脏剧烈跳动的声响宣布着他爱情的死刑。(这段我写的时候真是起了好多疙瘩,米办法为了配合人物性格咱们也文艺一下。) 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措手不及得让他象个傻瓜般的在窗前伫立了一个下午,直到夕阳西下,才从回忆与现实的碰撞中惊醒。 而彼时,我们的叶大帅哥已经带着满腔发泄过后的爽快呼朋喝友的结束了这次无组织无纪律的民主游行。当然,曾诚也跟在他老爸的身后,当然曾诚的身后也同样跟了一个人。 “你叫什么名字。”笑咪咪的问。 “曾诚” “我叫佳佳。”笑咪咪的答。曾诚觉得很郁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带一夜情的对象回家。“领头的那个好看大叔是谁?”佳佳问,曾诚很老实的回答。“我爸爸。”“你爸爸好年轻。”“他才三十四。”“三十四。”继续惊呼,佳佳的声音引来了叶云桑的注意。乐呵呵的跑过来,叶云桑拍了拍佳佳的肩膀。 “阿诚的同学?” “叔叔好。”佳佳很乖巧,可曾诚更郁卒了。“叔叔请你吃面。”不改职业习惯,叶云桑念念不忘的总是这句,可那晚他们并没有去吃面而是吃的火锅。是巷尾老刘的鱼头火锅,同大多数时候一样,叶云桑喝得烂醉如泥,拽着老刘的大腿高唱刀光剑影。 曾诚很汗颜,因为他知道,这个保留曲目过后他老爸就该讲荤段子了,从老干部的活动中心到毛泽东划船。无一不是自己耳熟能详的。为了避免再一次的尴尬也为了让他老爸的形象不至于打折扣,所以曾诚领着佳佳提前离席了。 走到楼下,曾诚含蓄表达自己希望佳佳离开的意愿。但佳佳只是微微笑了笑便拖着曾诚上楼了。 上楼后,狭小的阁楼忽然间变得更狭小了。坐在布帘后的小床上曾诚局促不安。“很晚了,你不回家么?” “恩,我好象没有家。”仰头望着屋顶思索了片刻后佳佳回答了这个问题,然后靠里再坐了坐。“我们家很小。”“没事。”说这句话的时候,佳佳的手挨上了曾诚的肩膀。“我怕你不习惯。”“我很习惯。”这句话说完,佳佳的脚趾蹬上了曾诚的小腿,而且开始很有韵律的抚摩。曾诚的呼吸又急促了起来。 这个时候曾诚觉得男性生理的脆弱似乎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尽管此时,自己的心中在呐喊但行动上却是直接将佳佳反扑在床。滚来滚去,两人开始激烈的接吻。从法式到西班牙式无一不体验了一番。最后,相拥的激情在叶云桑上楼的那一刹那灰飞湮灭了。 备注:(刀光剑影是古惑仔的主题歌。至于那两个黄色小话,老干部的活动中心:一个妇女指着退休干部的弟弟问,那是什么,老干部答曰,老干部的老干部。然后老干部指着妇女的XX问说那是什么。妇女答曰,是老干部的活动中心)。 (毛泽东划船。 有一次会议结束,毛泽东和斯大林,赫鲁晓夫一起睡觉,斯大林睡在毛的左边,赫鲁晓夫睡在毛的右边。然后那天晚上斯大林做了个春梦,梦见自己做了一晚上的爱。赫鲁晓夫也是。只有毛泽东说自己梦见自己划了一天的船)
7 叶云桑醉得不算离谱,顶多就是下盘不稳和视力模糊。哼着小调,他爬上楼正巧看上了这震撼的一幕。其实,最初他没看明白。当他足足楞了有半秒后才反应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暴吼了一声,他撩了根板凳冲过去。床上的两人迅速分开。佳佳还好,只是双腿有些打颤,但曾诚却是完全被吓傻了。“没,没干什么。”他站起来,本能的想往外闪,可他老爸没给他机会,拽着板凳将他堵在了床角。“老爸,老……老爸。”尾音颤抖,曾诚努力的想着圆谎的各种借口。比如说闹着玩啦,不小心撞到啦。只是在瞥见叶云桑血红的双眼后一切的言语都从食道直接缩退到了大肠。 “阿诚,天色已不早,我告辞回家了啊。”没有家的佳佳,不义气的摆手跑路了。阁楼上只剩下父子对峙。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曾诚想不出此时到底有什么样的对白才能突显今天晚上的经典。幻想了一千次的出柜提前了,而且还是以这么牛气冲天的方式。其实他很想摊开双手理智并且学究十足的告诉他老爸。一切不过是自然,张北川教授说同性恋不是病。可他没有勇气。他也很想表白,说我不光是同性恋我还有着变态的乱伦情节,可他怕他老爸听不懂。 所以,思来想去,最后,对峙还是继续对峙。 “哈……” 静默中,叶云桑打了个呵欠,手中的板凳以极副臆测的方式扬起。相对配合,曾诚往后闪了闪,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可是,板凳没有下来,他老爸倒是压了下来。哭笑不得,曾诚抱住这个方才还是怒火冲天现在却已鼾声大做的家伙。 第二天清晨,叶云桑似乎完全忘记了昨晚的那回事,没有追问后续反而一个劲的叮嘱曾诚好好学习。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话曾诚从小听到大。可是,他始终觉得奇怪,昨晚的事难道没能在老爸的心中激起片刻涟漪,又或者冲动过于巨大,所以选择性失忆了。还是,原本他就醉得一塌糊涂,看是看见了,但看见的都随酒精蒸发了。 这个问题,曾诚思索了很久,成为他人生中第一个难解的难题。带着这个难解的难题,曾诚上学去了。 我们姑且先让曾诚好好学习,接下来我们说一说小资人士王梓。 自从那天,王梓在市政厅前见到叶云桑爆发力十足的呐喊后,就魂不守舍了,他陷入了一种刻骨的回忆中,青春期久违的激动忽然间勃发在他这个中年男人的心胸中。他觉得此时此刻,所有的热情都回光返照了。 他想见叶云桑。 那种,如初恋般约会的见面。 之前,我们说过在面馆的时候,王梓就对叶云桑有了好感。可是,对于那次见面王梓有自己的理解。就好比黄昏恋的沧桑敌不过初恋的热情。那时,王梓心想,自己对叶云桑大概是28岁以后再多一次的感情经历。而这次,倒有了晕眩的错觉,仿佛仲夏夜之梦的开端。 带着这种晕眩,王梓站在曾记面馆的门前如同罗蜜欧站在了朱丽叶家的阳台下。 可是______找不着楼梯。 紧张,不安,激动还有一点怯喜 酝酿着勇气,王梓决定迈开自己恋爱的第一步。 8 这是梦幻的,这是感伤的,这是浪漫的,可在这个浪漫的时刻有一个人很杀风景的出现了。 “放手,你对我老爸做什麽。” 冲出来,曾诚一拳将王梓掀翻在地。没有明白任何意义的叶云桑只将眼睛睁开了半秒又嘟囔著翻身睡去了。而王梓愕然的楞在了原地,他忘了,这个男人有一个儿子。也忘了,此时此刻他正在家他们家的门口。不知道怎麽解释,不知道怎麽分辨,王梓从地上爬了起来,与曾诚对视。 无语,空气中冷冽的交锋,让曾诚在愤怒的同时想起了一部看过的电影。很古老的,两个侠客在决斗前的对视就仿若眼前的情景。……当然,他们不是侠客,而是两个愤怒与错愕的男性。 不过,曾诚觉得自己还是反常了。其实,曾诚今晚只是心情很郁闷。不然他不会冲动的从面馆里跳出来,实际上他觉得自己更适合在一旁压抑的痛苦。但他反常的跳出来了。 说到反常这就不得不讲一下今天曾诚的经历了。 话说今天上午曾诚带著他人生的一大问题去上学,经历完平凡无奇的一天後,在放学时分,他再次看到了佳佳。 那时,夕阳西下,已近黄昏,佳佳站在操场的一头,举著手同他打招呼。而曾诚本能的想逃,当然,没有逃掉。佳佳扑过来抓住了他。“做我男朋友吧。” 很劲暴的一句话,让曾诚欲哭无泪。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在这个阳光依旧灿烂的午後开始阴云密起。表达不出自己的情绪,曾诚沈默的任佳佳挽著自己走上了繁华的大街。 大街,大街,繁华热闹,曾诚的心在鼓噪。 觉得郁闷也觉得兴奋。曾诚惶恐而又羞涩的听著身旁男孩的快乐的歌声。歌声很飘,当然,曾诚的情绪更飘。 这大概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很莫名其妙的一次约会。如同他们莫名其妙的相识一样。於是,手挽手他们在街上逛了许久,华灯初上时。两人来到了初遇的酒吧。和那晚不一样,这个酒吧的气氛有些异样的热烈。 一进门,许多人冲他们发出轻佻的惊叫。这大概是一种另类的欢迎方式。不觉得尴尬,佳佳笑嘻嘻的拉著曾诚的手走上了前方的舞台。“今天,我宣布,我李哲佳有男朋友了。” 被抽到舞台的前方,探照灯猛烈的扫射到了曾诚,台下爆发出一阵类似於大阅兵的掌声。此起彼伏,尖叫与口哨将曾诚还未理清的思绪淹没。没来得及分辨结果,一群人迫不及待的冲上了舞台,拥抱的拥抱,吻安的吻安,抚摩的抚摩。站立不稳,曾诚仰天摔了下去。“放开我,放开我。”拨开人群中,曾诚大叫。可是叫声更淹没於人海。 好不容易,欢迎仪式结束,曾诚衬衫上的纽扣光荣牺牲掉了4颗,余下的一颗也摇摇欲坠。理所当然,爱情表征的发型也毁於一旦。不知所措的理完头发,曾诚才知道了身旁这个笑得一脸甜蜜的男孩全名叫李哲佳。很正常的名字。曾诚这样觉得,但他没有将评价化为言语。他只是沈默的等待著後续。 “来,给你介绍,我大学时候的死党,陈浮,叫他阿浮就可以了。”推过来一个人,佳佳带出了後续的故事。这时曾诚才看清眼前的人。和佳佳大不一样,可以说和这个酒吧里面的人都不一样,陈浮是属於那种大街上一打又一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子。灰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夹著一个公文包,鼻梁上是一副平常的黑框眼镜。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表情,冷漠,不安和压抑。曾诚觉得奇怪。 死党这个词是无法将佳佳与眼前的男子联系到一起的。至少,两人从外表来看并不搭调。疑惑的同他点头招呼,男子坐到了曾诚的身旁。 两人没有交谈。同时看著佳佳蹦上了舞台。音乐匝起,一首韩式风格的HIP开唱。 这是曾诚第一次正式的听佳佳唱歌。还没听出味来,身旁的陈浮已经开口。“他是这个酒吧的驻唱。”“恩,那你是做什麽的?”点头,曾诚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他直觉这家夥是保险推销员。“我是电脑程序员。”面无表情的报出自己的身家,陈浮的答案与曾诚的猜测相去无几。” “你们真是大学同学啊?”看向台上的佳佳,曾诚觉得这个问题很有必要澄清。他实在不敢相信李哲佳居然也是大学毕业。“恩,X大的同学。”陈浮点头。,这个答案几乎令曾诚郁闷得跳起来。又见X大,转了个圈。曾诚最近的接触范围始终不离X大半步。抓了抓头,曾诚似乎不晓得要怎麽表达自己的感想,好在陈浮也是个安静的人,并不需要他特别的表达。 於是,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在这喧闹的酒吧里倾听佳佳嘈杂的歌声。 一首接著一首,没有停歇的时候。曾诚开始疲倦,他的眼睛在闪烁中睁开又复合,到最後终於撑不住完全的紧闭了,这时身旁的阿浮,冒出了一句话。“好好照顾他。”打了个趔趄,曾诚从椅子上跌落。转头忘去时,陈浮的背影已消失在了酒吧的门口。 音乐突然安静了下来。 虽然酒吧依旧嘈杂,可曾诚感觉到音乐安静了。 突然歌声响起了,干净澄澈忧郁的歌声。异於刚才的喧闹。 曾诚楞住,从各色光怪迷离的灯光投影下看向了佳佳。 一反常态的深沈。曾诚想,其实这个表情并不太适合佳佳,可是不知为什麽心里又隐隐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佳佳。没有说话,曾诚注视著他,看他专著的唱著一首曾经流行一时的校园民谣。忽然间,曾诚觉得佳佳的眼中有著某种闪光的液体,他不知道那是不是眼泪,只是,他的心情好象开始有点郁闷了。 走出酒吧的大门,风迎面吹来了。打了呵欠,曾诚在这午夜的街头大步向前。并且哼起了歌曲。哼的是刚才佳佳所唱的民谣。他没有告别,因为他觉得此时此刻佳佳或许不需要他的告别。 仰首望天,曾诚试著学习了一小会惆怅,可惜,重复完刚才的歌词後,曾诚还是没能理解歌里的惆怅。……… 当岁月和美丽已成风尘中的叹息 你感伤的眼里有旧时泪滴 相信爱的年纪没能唱给你的歌曲 让我一生中常常追忆……… 继续哼唱,曾诚在大街上飞奔了起来。,突然之间他很想回家,想回家吃碗热腾腾的牛肉面。 9 紧赶慢赶,冲著终极目标牛肉面冲回家後,曾诚发现夜生活意一向很贫乏的老爸居然不在家。在周围活动地带找寻一圈後,故事就回到了我们上面所叙述的画面。 王梓____化身为狼在夜色迷离中深情的偷吻叶云桑。 当时不过半秒,曾诚的大脑一片空白,不假思索的冲出去後才觉得後悔。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多余,不论是现在的色狼当前还是刚才的酒吧迷情。他觉得由开始到现在,故事发展的过程中自己被抛了出去。现在,面对他的是两个故事,一个是老爸的一个是佳佳的。老爸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曾诚还没弄明白,可佳佳那里,却隐隐知道陈浮才是故事的中心。 郁闷的甩头,曾诚走过去扶起了叶云桑。他没有追问王梓的籍贯年龄和目的,他只是将老爸扶进了面馆,然後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门外,王梓静默的惊愕。 门内,曾诚看向了老爸床头的相框,那里放著自己母亲的照片。 其实,曾诚对她的印象很模糊,除了眉眼其他一概不清晰,可今夜,曾诚迷惘的觉得自己该从她那里寻求母亲的温暖。於是,他将自己的老爸搬上了床,搂住他再楼住了老妈的照片後,沈沈睡去。 清晨,阳光温暖刺眼。 由梦中醒来,叶云桑发现自己难得的和儿子相拥而眠,心里油然升起一阵感动。翻身起床,他做了一碗牛肉面…… 生活继续。 曾诚继续他的高中三年,只是,佳佳没再出现。 好长一段时间内,曾诚都会在无聊的课间时分眺望操场,他想起佳佳,想起他那个一本正经的名字和古板的死党。总会失笑,觉得好象是在别人的梦幻中提前体验了一番。 生活还在继续。 曾家的面馆,依然人潮人往,王梓也许久未来光临。但叶云桑很少想他。这段时间他很忙。忙著抗衡拆迁,忙著打听大学。专业他觉得自己的儿子怎麽也得上个最热门的专业。可惜生活总是不如意,儿子又是不争气。忙活了半个月後,拆迁的通知书提前下达,曾诚也因为踢球负伤不得不休学在家。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这句感叹是叶云桑看电视从杨过那里学习来的,也是他生平最有文化的一句感叹。带著这句感叹,又将手里的拆迁通知反复的看了个遍。他忽然觉得人情冷暖这句话很有哲理,想起半月前那些支持他抗议的左邻右里,如今都很没义气的被政府优厚的条件收买了过去。只剩下自己在这里孤军奋战。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门口,大门的左边已经贴上了写著一个拆字的封条。再转头,大门的右边是自己写的,不拆。看著这两字,叶云桑觉得有点歪。扯开嗓子他喊曾诚。“阿诚,阿诚把胶水给我拿下来。”等了半天,曾诚没下来,他才忽然想起,上星期,曾诚踢球,左手左脚都光荣负伤。 爬上楼,曾诚正坐在床前捧著本英语书发呆。 “阿诚,你听二妞说他们准备搬啦。”扯下曾诚的英语书,叶云桑问。曾诚看著他眼神还在呆滞的状态没有恢复过来。“恩,老刘明天也要搬了。”“他妈的全靠不住。”叶云桑骂咧了一句,手在空中挥舞开来。想起半月前的联盟火锅大聚会,血出得确实有些不值。“那还剩下多少不准备搬啊?”不死心的追问,曾诚指了指他的鼻尖。“老爸,其实搬了也没什麽啊。还一套住房和铺面挺划得来的。”“你懂个屁。”叶云桑用力的敲打他的头,拿了胶水转身下楼了。 看著他的背影,曾诚还真没懂他老爸为什麽坚持不搬。 又是一周过去了,拆迁的进行不光是通知了。而是实力蛮干了。经过一上午的争吵奋斗,曾记面馆暂时保住了根据地。灰头土脸的吃过晚饭,父子俩没有聚到一起看电视。曾诚在楼上,打的招牌是复习,实际上他是英语书里夹杂志,另有乾坤。 叶云桑没有上楼,他在楼下打扫清洁。 根据地暂时是保住了,可明天过後呢?明天过後他不知道会怎样。 拿起菜刀,恋恋不舍的抹了好一会才想起灶台上的灰已经许久未擦了。 听见响动,曾诚放下手里的书,探头看了下去,刚好看到他老爸以一种悲壮万分且柔肠寸断的神情擦著灶台。立马打了个寒颤,曾诚准备下楼,可脚还没踏上楼梯,他忽然看见他的老爸哭了。 抱著灶台哭了,哭得很是伤心。 “阿苒,阿苒,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爸爸我没守住面馆。呜呜呜……” 听到这段表白,曾诚觉得心里很凉。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老爸是个不会伤感的人或者说根本不知道伤感是何物,但今天他的哭泣却是这麽简单的一个理由。重新缩回楼梯,曾诚看著照片上的母亲觉得距离更遥远了。……
10 这个人正被思念著,打了个喷嚏,曾诚起身。忧郁时间已过,身上的臭汗让他无法在这夏夜湿薄的空气中继续的忧郁。他想起来,他已经一周没有洗澡了。这个事实终究比忧郁更重要。 一点一点的挪到浴室,曾诚扭开了水龙头。哗的一声,水全部淋了下来,没来得及躲闪,从头到脚被彻底的来个透心凉。“妈的。”曾诚恨骂,一边朝後挪一边脱衣服。可惜手脚不灵便,摔了个狗啃屎。 “阿诚,你在上面捣鼓什麽。”底下叶云桑开骂,破坏了一肚子伤感的情绪,他飞快的跑上了楼,刚好看到这滑稽的一幕。“哈哈哈哈……”扯开嗓子大笑,刚刚落下的眼泪非常不雅观的从鼻梁滑下。“摔交了”曾诚觉得很恼火,面子上很是过不去。闷声低应,又想凭借自身力量来个彻底翻身。可到最後还是得假借他人之手顺利起身。 “衣服都湿透了,要洗澡是不是?”扶起曾诚,叶云桑本能的帮他脱衣服。按说这个逻辑没错。在别的父子间也算是常有的事。可在这对父子之间情况就很微妙了。“我自己脱。”曾诚开始激烈的反抗,全然不顾自己光荣负伤的左手和左脚。“你小子,吃毛了。”用力一拍曾诚的脑袋,叶云桑非常气愤。他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展示父亲慈爱细腻的一面,可这家夥却完全不配合。思索了片刻後,忽然又顿悟开来。这小子不是害羞吧。想起上上星期看电视上那个青少年专家分析的如此这般,叶云桑对自己的猜测有了一半的把握。 “嘿嘿……”开始奸笑,趁曾诚一不留神之际一溜扯下了他的运动裤。 曾诚瞬间楞住,挥舞的右手在半空顿停。他在思考,自己的手是不是该挡下去,或者把裤子撩起来。可他思考的结果没有出来,叶云桑的结论已经出来。 “真的长大成人了啊!”这是句感叹,带著父亲的骄傲或者说是男人间的欣赏。目测著曾诚的尺寸,叶云桑感动之余不免有些失落。原来,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这麽多。儿子长大了,自己,自己是不是也快老了。 没有继续感叹,叶云桑脱下了曾诚的上衣。这个过程中,曾诚没有反抗,他还在思考,是不是该任由其发展下去,因为他直觉自己的呼吸有点紧。“我…我自己洗。”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曾诚好不容易挤出了这句话。“洗什麽洗,你自己能洗我就不上来了。”不容分辩,叶云桑拿起了一旁的香皂。朝曾诚的前胸抹去。 这个动作,让曾诚颤抖了一下。 他的眼光从侧面滑过了叶云桑的发旋又飘向了天花板。 浴室里燥热了起来。曾诚不敢说话,光喘气就已经够他受的了。而叶云桑则是继续专心致志的为曾诚抹香皂。片刻过後,叶云桑终於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儿子那个男人特有的海绵体在持续膨胀并且越来越有坚硬的架势。 “你小子在胡想些什麽。”他抬起头,很是疑惑的望著曾诚。曾诚没有答话,他分明感觉到自己已经汗流浃背而浴室外阁楼上转动的电风扇又是如此的枯燥。再次舔了舔嘴唇,曾诚顺著自己的小腹看了下去,他看到了自己那个万恶根源精神万分的伫立著同自己打招呼。 “轰!”脑子里有根弦突地断掉了。 汗水莫名的挥发,激情莫名的洋溢,而情绪也莫名的失控。 没有片刻的犹豫曾诚翻身压下了叶云桑。 叶云桑还没从方才的疑惑中回神。眨巴著双眼失措的看著这个突然压住自己的儿子他忽然之间感到了一种恐慌,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麽恐慌。但儿子这个极赋爆炸力的火热身体还是让他感到很不好受。“阿诚,你小子压著我干嘛?”气势汹汹的吼了句,叶云桑开始在曾诚的身下挣扎。但,挣扎也只是徒劳。 因为,血红了双眼的曾诚死死的压住了他的手脚并且不顾一切的用嘴堵住了他的嘴。 11 “呜……” 空气凝固,或者说静止。父子两人交错的舌头在口腔里十分不幸的迸出了血花。眼珠与眼珠死命的对视。而口腔则暂时不能表达任何情绪。 说到这里我们有必要阐述一下叶云桑的心路历程。其实,上次曾诚和佳佳的接吻他根本没有忘记,非但没有忘记反而是记得特别的牢固。只不过当时他不太能理解这叫做什麽。後来咨询了一下後院的兼职教育专家老王,才知道这个行为叫做同性恋行为。 据老王事後回忆,当时叶云桑听完他的学术演讲後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操了根板凳就准备往家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被安抚了下来。老王告诉叶云桑,这件事可刺激不得,你儿子不一定是同性恋,但你这麽一刺激不定就真给整成是了。可这番话完全没能唬住叶云桑,按照叶云桑的理解,甭管什麽同性恋不同性恋只要他一顿板子下去,保管立马转弯。 这个理论直接刺激了老王的权威,他很严肃的表示说现在曾诚正值高考,若你影响了他的心情考不上大学怎麽办。听完此番发言後,叶云桑的怒火平息了。他觉得任何事情都比不上考大学重要。所以,此事就搁浅了,但今天这异样突发的状况让叶云桑再度回想起了一切。 怒火滔天,紧握的拳头指节咯吱咯吱的酝酿著力量。 只等待觉醒。 “砰!”一拳敲了下去,曾诚从脑袋的巨痛中苏醒了情欲。其实,不醒还好,一醒来就直接对上了叶云桑那张凶神恶煞的脸。 “你个混小子不好好读书,学人家搞什麽同性恋。”一把推开曾诚叶云桑就气急败坏了爬了起来。并且用脚狠狠的踹上了曾诚的屁股。“老子算白养你了。大学考不上看我不废了你。”“你废了我吧。”苦笑,曾诚觉得自己好象三流苦情片的主角,在堕落中沈沦又在沈沦中堕落。不过他由始至终都不太明白为什麽老爸的心思只停留在不好好学习与考大学之间完全不思考他压抑痛苦的深吻究竟是何样心情。 “你……”又是片刻的呆楞,叶云桑找不著北。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自己如果真的再操家夥抡上去曾诚是不是考大学的希望就彻底落空了。毕竟非常时期,自己还是忍著点。想到这里叶云桑长嘘了一口气。“这事咱们以後在说,你他妈的先给我把澡洗了去复习。”这话说完,事情似乎告了一个段落,毕竟父子还是父子,能怎麽样,难不成还要追究责任追问原因,何况这麽细腻的做法也不是叶云桑的作风,他只是觉得儿子真的如老王所说的的确确喜欢的是男人。因此,他吻自己这件事也就不是显得那麽的说不通了。但话说回来,毕竟情况异常,再相对下去还是难免尴尬。所以,叶云桑决定上床睡觉。 但,曾诚拉住了他。 刚才那一拳打得他很懵,尤其是叶云桑那番完全摸不著头脑的愤怒致辞让他颇有了些豁出去的意味。所以,他拉住了叶云桑不顾一切的吼了出来。“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老爸,我喜欢你。”“喜欢我。”叶云桑咧嘴大笑,很不屑的表达。“父子之间说什麽喜欢啊。老子知道你孝顺就行了。” 这话完全搭不上边,这时候曾诚方才觉得文化知识其实有时候也满重要的。比如,某些时刻才能不会有什麽令人崩溃的理解出现。 垂头丧气,曾诚小看了一会天花板。然後又卷土重来了。 他重新抱住叶云桑,更是豁了出去。“我说的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这下换叶云桑懵了,他用了半秒半的时间让这句话在脑子里过度,可还没消化出其间的含义。…… 其实,原本曾诚是不会这麽冲动地。但今天情况有点特殊外加这个文化程度不高的家夥老是理解错误。所以,虚火腾升的他很不顾一切。可话是说出去了,接下来该怎麽办却很无措了。 再次把老爸按下去生米做熟饭??老实讲,很担心天打雷劈。更何况自己受伤的左手左脚让实力悬殊很大。那麽改用温情法,试图让眼泪横飞,通彻心扉的表达自己对这段不伦之情是多麽的无奈和感伤,可话又说回来,老爸他知道什麽是感伤吗? 思来想去,曾诚後悔了,他发现情况简直无可收拾。 这时候,叶云桑发话了,很低沈的声音。“滚!” 一字真经,让曾诚从愕然到惊骇。放在叶云桑肩头的手也惶恐著滑下。“滚。”低沈换为怒吼。“老子算白养了你这个畜生,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畜生,曾诚笑,颇觉得这个总结很没有水平,至少毫无新意。但是,不管如何研究,至少字面的意思让他很没辙。 他没有说话,垂头丧气的穿上衣服。中间间隙他会偷空望一望叶云桑,不过,没等他望明白叶云桑已经怒不可截的操著家夥扑腾上来。一阵屁滚尿流,一阵心胆俱寒,曾诚拐著脚飞奔下楼。而,叶云桑则举著板凳在後面跟著追。 父子二人仿若汤姆和杰瑞般在大街上追逐,直到曾诚消失在某个街角胡同後,叶云桑才反应过来。靠!这小子瘸著腿怎麽跑这麽快。 当时,叶云桑是这麽想的。 然後,天亮了,叶云桑才发现自己很孤独。这种孤独决不是他凭空捏造出来的,而是在他睡眼朦胧尚未回神之时,一群强制拆迁队上门踢馆给带出来的。那一刻绝对可以形容为孤军奋战,或者力斗千军。 千军这个词其实是夸张的说法,实际上上门的只有四个人。他们把拆迁通知一发就开始搬家地干活。於是,穿著裤衩的叶云桑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阻止。他一会护著电视一会护著衣柜。直到手拿菜刀孤独的坐在门口时才猛然醒悟自己什麽也没护住。 眼泪决不流,愤怒在我胸。叶云桑很想砍人,可是早就人去楼空。穿著裤衩,他在面馆附近转悠,寻思在想办法搬回去,可转了半天,门窗上订的铁皮封条让他彻底失望。 “政府不让人活啦。”仰首骂天,叶云桑蹲在地下抱头苦思,这时候他觉得自己孤独了,如果昨天没把儿子赶出去,至少今天有个搬家的时候有个战友,又或者在被赶出来後还有个人做伴。可惜,这一切终没有挽回的余地。他还是孤身一人。 不过,孤独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王梓开著他的奔驰跑车出现了。 一般人在孤独的时候会更加渴求温暖。所以,王梓在这个时机的出现就显得形象很光辉。至少在叶云桑的眼中是如此。 “老叶。”王梓走下车,轻轻拍了拍叶云桑的肩膀。叶云桑抬头,很是惊愕。他没料到这个时候王梓会出现。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叶云桑抓住了王梓。“我儿子跑了,他们把我房子给占了。”“我知道。”王梓很是理解的点了点头,顺便很绅士的脱下外套给叶云桑披上。“这个片区下午就拆了,你一个人也不可能和政府斗,不如这样吧,你先住我家去,至於你儿子,咱们慢慢找。” 12 这番邀请叶云桑没有拒绝。实际上他也拒绝不了,因为他现在走投无路,没地儿可去,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很孤独。试想一个孤独的人在看到另一个人对他伸出援手的感觉如何就可以知道我们现在叶爸爸的心声。 於是卷著铺盖卷,叶云桑就跟著王梓回家了。 王梓的家很大。三楼的跃层式。装修得也很豪华和品位。所以。,站在门口叶云桑迟迟不敢进去。他看著自己脚下的解放鞋非常的犹豫。“这是你家啊?”他问?王梓则接过他手中的菜刀。“是我家,哎,老叶别发楞啊。快进来。快进来。”热情洋溢的邀请,王梓放好菜刀後又去搬叶云桑身後的电饭堡和炒锅。好不容易所有东西拉拉杂杂都搬进屋後叶云桑还在门口发楞。 他不敢进屋,屋子里的高级地毯从本质上就将他的解放鞋给蔑视了。更何况,现在他也意识到自己似乎这麽冒昧的跑到人家家里头来蹲著很是不妥。“老王,那个你老婆。不不不,你爱人在家吗?怎麽也得先给她打个招呼吧。”“我老婆。”王梓很吃惊,他觉得自己没及时的交代一下家庭背景似乎很失策。“我老婆在三年前就离了。你快进来啊,老站在门口做什麽。”“离了?”听到这话,叶云桑放下了心。没了女同胞的顾及,他大大咧咧的进了门。“原来你小子也是个光棍。”拍了拍王梓的肩,他表达很象那麽回事。同是天涯沦落人多少有点惺惺相惜。 “不是哥哥我批评你,你这屋子也太他妈豪华了,整个一资本家。”环顾四周,叶云桑仍然对自己脚下那双解放鞋耿耿於怀。活到这麽大,他似乎还没享受过地毯与空调,但在这里一下子都齐全了,多少让他的小农思想有点不平衡。 跳上沙发,将方才的拘谨抛到九霄云外,叶云桑咧嘴笑开。“不过资本家的生活还真是不耐。”落座陪笑,王梓在心里纠正了,其实他不是资本家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官僚主义者,只不过这话还是不说为妙。再次起身,王梓决定先带叶云桑去他的房间看看。“二楼靠里的那间房是你的,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他问,客气而真诚,将一个英伦绅士的风度展露得恰倒好处。随著他起身,叶云桑跟著上楼。 门开的那一刹那,叶云桑的嘴巴变成了O字型。 很漂亮,这个房间。简直漂亮得过头。 海蓝色的窗帘与同色的床套梦幻不已。脚下的地毯温暖又柔软。仿佛一夜之间暴富,叶云桑很不适应这种长工到土财主的转变。脚丫子伸进又伸出,半晌才问。“我真的睡这儿?”“没错,这个房间是你的”王梓笑,领头走了进去。也跟著进门,叶云桑就跟刘姥姥逛大观圆似的摸摸这又摸摸那。好半天才忽悠出了一句叹息。“到底是有钱人,派头就是不一样啊。” 这句叹息很复杂,失落和艳羡在叹息中各半。想起小时候学的“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的”的诗句,王梓敏锐的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虽然,现在貌似没什麽阶级立场,但本质上劳动人民仇恨剥削阶级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他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就表示出去为叶云桑泡杯茶。 等他泡完茶回来才发现刚才那个发古思幽情的家夥已经摊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面露微笑,轻掩上门王梓才终於长吁了一口气。 说起来,叶云桑住到他家基本上是他策划了很久的事。从认识叶云桑开始他就知道叶云桑的面馆是非拆不可。古往今来还没见那个个人英雄的农民起义者拧过政府。更何况,革命这个词汇在叶云桑的脑海里根本不具体。所以,他一早就著手准备这间房子,只等春风化雨时机成熟就雪中送碳。 然後,就是天公作美了。本来强制拆迁那天,王梓还很犹豫,他担心叶云桑那个冲动的儿子会坏他的好事。所以,他躲在车里一直没有出去,直到细雨蒙蒙中叶云桑孤独又无助的静坐才让他产生了豁出一切的豪情。不过,幸甚,天公作美啊!那小子跑了。 想到这里,王梓咧嘴阴笑,表情从英伦绅士换做了坐山雕。…… 讲到这里,我们大致可以明了敌我悬殊了。 爱情这玩意除了需要天分以外还要智谋计全。三十六计玩不转,不要妄称情圣,在这方面和王梓比起来,曾诚差得太远。从贼心到贼胆乃至做贼的技巧都不能与老奸巨滑的王梓抗衡。因此,我们可以想象天时地利人合的王梓接下来将会又怎样一番作为。 而可怜的曾诚,只能在跑路中为他夭折的爱情哭泣了。 虽然,他还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
16 所有的爱情都是在追逐中完成的。 这是个定理,但却不知道适不适用於我们故事的主人公。 所以,当曾诚没命似的朝前飞奔的时候,他心里是慌乱且无助的。而叶云桑则多半是被怒气冲天吧。 你追我逐,在某种时候是场游戏,而在某种时候却是个契机。叶云桑摔倒的时候,曾诚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不过,他的心却被叶云桑微微发出的呻吟震动,然後,我们的主人公停下了匆忙的脚步回头了。“你…你没事吧。” “你个死小子再跑啊你,跑啊你。”发出怒吼叶爸爸想从地面蹦起来,不过,才一个示范动作就让他疼得眦牙咧嘴,实在是冲刺的速度过快,一时刹车不稳扭著脚了。“哎哟。”抱著脚,叶云桑跌坐在了地上。“扭著脚了?”曾诚靠了过去,眼下的状况,他虽然很想跑但也只能靠过去。刚刚靠拢,叶云桑的铁拳就落下了。 一下一下敲在曾诚的头上。 “跑啊,跑啊,老子找你都找疯了。妈的,再过两个月就考试了,你不好好复习却净给我添乱。老子白养你这麽大。还有你妈,你怎麽对得起她,真该生下来就一屁股把你给坐化呶。”骂骂咧咧,叶云桑的眼角微微冒出湿气。一时间,曾诚楞住了。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任拳头继续一下一下敲在自己的头上也一下一下的敲在自己的心上。 “能走路麽?”扶著叶云桑往前挪了挪,可没挪两步叶云桑的脸就随著脚步变形了。“疼啊!”他说,然後再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忽然间,曾诚想到了一周前。扭到脚的滋味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很奇怪那个时候自己怎麽能撑著受伤的脚走了好几里路。 总结到此,曾诚更加的无助。 父子两人僵持在大街上很是尴尬,好在,周围的行人不多。“我送你回去吧。”想了想,曾诚决定背他回家。不能带老爸去佳佳那,也不能扔下他不管,所以,只能选择回家。“面馆被拆了。”趴在曾诚的背上叶云桑闷闷的说。“什麽时候?”曾诚很吃惊,一个星期没回去,世事竟然变幻无常了。“你小子跑了的第二天。”回思,叶云桑给了曾诚答案。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找到倾诉的人了,郁积了一个星期的情绪终於可以决堤的爆发了。 在王梓那里自己也有倾诉的时机,但是,终归有隔膜。其实,叶云桑很明白什麽叫自卑。这个名词的书面意思他解释不出来,可实际体会却是经验丰富。从他十六岁那年进城到娶了曾诚的妈妈再到借住王梓的家。这种实际的体验一直都是无处不在。这个城市井然有序的规则里掩映著他这种人的落寞。 鼻子微微发酸,叶云桑把头埋在了儿子宽阔的背上。“爸爸什麽都没有了。你妈妈给我的面馆丢了。” 没有说话,曾诚默默的前行。夜风里传来了不知名的歌声,大概又是某个买醉不归的家夥。荒腔走调的很是滑稽。 “我看了下,等商业区建成後再在那儿开面馆根本不可能。甭说那里的营业性质不一样就是房价也贵得死人。到别处去开不是那麽回事,这家面馆是你外公的几代单传是你妈妈的嫁妆,我…我舍不得丢。”说到这里,叶云桑的声音开始哽咽。眼泪在眼角无言的做著引体向上却就是不肯滑下。 曾诚还是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说什麽。夜色里两人的悲哀,慢慢沈淀。脚步加快,曾诚失去了方向,然後,他背著叶云桑来到了附近的公园门口。小时侯,总想去里面看看,可老没机会。高一那年终於凑足了钱自己去了公园却发现里面的风景也不过如此。 “人民公园,你小时侯老缠著我带你来玩。”叶云桑很是感慨,时间的过度让他不知不觉的忘记了从前。今天忽然想起,发现儿子的肩膀早就比自己更加宽阔了。“那时候没钱,也没时间。爸爸真对不起你,到现在也没能给你个好环境,你妈嫁给我算是委屈了。”做著剖白,叶云桑轻轻的拍了拍曾诚的肩膀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两人并排而坐,公园门口的长凳有著与夏季不符合的微凉。 “我去过了。”这个时候曾诚才开口了。他忽然觉得在老爸这麽深刻自我反省的时候若不再出声安慰就显得很不够意思。“妈妈大概不觉得委屈吧。”想了想曾诚偏头又做出了这麽一句总结。然後,叶云桑很高兴,他拍了拍曾诚的脑勺很是欣慰的感慨。儿子始终和自己亲,可他忘了,这个儿子在一周前还象自己表白来著呢。 这时,叶云桑不郁闷了,曾诚开始郁闷。 路灯下,叶云桑的笑脸很清澈。长长的睫毛忽闪著动人的光泽。心中微动,曾诚靠了过去。慢慢的逼视著叶云桑的双眼,气势惊人。 这个场景很熟悉,多数电影里的经典场面,一般不出错的话,被凝视的人应该会觉得口干舌燥外加心跳加速,问题是,曾诚凝视的这个人是叶云桑。叶云桑不会心跳加速,叶云桑只是很严肃的说了句。“黑眼圈都有了,你小子这段时间知道求生艰难了吧。”然後曾诚苦笑,他忽然觉得在某些方面自己和老爸还是很有代沟的。 不再说话,曾诚慢慢的转头看远处的路灯。昏黄的灯光斜斜的映照刚好到他们脸颊这个弧度。於是显得很朦胧显得很浪漫。这个浪漫的时刻自己却不能做什麽。更加的郁卒,曾诚慢慢的闭上了眼。然後奇迹发生了。 叶云桑的头轻轻的靠在了曾诚的肩膀上,并且用一种很恍惚的语气问。“你上次说你喜欢我不是真的吧?” 本来灰姑娘的传说都是在午夜时分,但今次,曾诚觉得自己提前从青蛙变回了王子。不过,王子在这个时刻傻了,巨大的幸福感把他的患得患失更加的激化。恍然若梦,怕梦醒一切照旧……曾诚不敢说话。颤抖著转头,刚好以梦幻的45度角期遇了叶云桑的嘴唇。 一阵天崩地裂一阵天旋地转,两人都楞住了。 同一时刻,不同空间,王梓也在天崩地裂. “盈苒。”这个名字伴随著一首closetoyou的英文歌从王梓的嘴里擦过。好象许多年前初见的那样。只不过今夜看见的是张照片而且还是张泛黄的照片.而且,而且最要命的是这张照片在叶云桑的房间里. 17 本来,做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是不喜欢打探别人的隐私,绝对不会在主人不在的时刻闯入别人的房间。但今天情况有点特殊。王梓知道叶云桑找到儿子的下落了,可这一去不回半夜都过了人还没消息不免有些著急。 於是,按捺不住,王梓想去叶云桑的房间内探究一下蛛丝马迹也好趁机发挥一下好情人的模范标准开车去接他。所以,顺理成章,故事毫无惊险的过度到了这一段。 盈苒是叶云桑的老婆!没时间凭吊往事,太过震惊的发现让王梓好半天回不了神。 他一步一步,恍然的踱到阳台,然後,看向远空。远空,灯火迷离有太多的一望无际。 而此时,远空的彼端,叶云桑父子两仍在刚才的错愕中不及回神。 “老子跟你说少胡思乱想,考试给我悠著点。”叶爸爸如是说,方才那句问话,他本来只是想体现一个慈父的完美表征,省得老是被老王念叨对孩子的心理问题一点不关心。但是气氛时间让曾诚误会。便引发了一系列的肢体错误。 不过,叶云桑是个死不悔改的人,自我批评这种事在他的概念里完全就是概念,所以,这个误会最後以叶云桑的一铁拳了事。委屈著一切,曾诚又背起了叶云桑。公车已经收班了,本来想打的,但叶云桑坚决的阻止了。他说又不远,从这儿打个的得花二十几块,再说年轻人就是得多锻炼。 於是,这个本来这个还算浪漫的夜晚就被叶云桑硬生生给转成了市侩。 父子两人一路沈默,等走到王梓所在的小区的时候曾诚基本上已经虚脱了。 看著豪华的院落,曾诚心念,送老爸回王梓这儿不等於是送入狼窝麽?可回神一想又觉得反正有自己在深入敌後估计问题不算大。所以,父子两人小心翼翼的上楼了。 上楼後意外的看见王梓在客厅发呆。 本来王梓在客厅算不得什麽,就算是午夜苦等叶云桑也是有可能的。问题是现在王梓这个姿态和守侯不搭界。他一副魂飞天外的神情,木讷的盯著客厅里那个超大屏幕的电视机。里面是一部黑白外国片,叶云桑不知道里面叽里咕噜演的什麽,曾诚也只是估麽著是部很老的外国片。但总归结果是父子两人都不知道那是啥。 “阿诚,咱还是别打扰人家,你先洗洗,我给老王招呼一声就睡去啊。”推著曾诚进屋,叶云桑晃悠到王梓的面前。“老王,我找到儿子了。可能还要在你这儿借宿几天,等找好地方我们就搬出去。不过这段时间还真是麻烦你了。” 没有回应,王梓仍呆呆的看著电视机好半晌才忽悠出了一句话。“老叶,你爱人叫什麽名字啊?” “曾盈苒,怎麽啦?” “没什麽,随便问问,原来你儿子是跟你爱人姓啊。”颇为感慨,王梓起身回房,空留下诺大的客厅里叶云桑一人独坐。“他这是怎麽啦?”……… 那天晚上,在王梓的公寓里,三个人都彻夜难眠了。 王梓是想起了很多往事。褪色又远去的往事。 仿佛X大那曾经的木质楼梯一样,咿咿呀呀的在心口回荡个不停。再然後,就是泪水滑下吧。有多少年没有哭过了,正如有多少年没回忆往事了。记忆中那个短发女孩忽然很清晰的跳到了眼前。“王梓,王子变青蛙。”这样的笑骂,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彻响,让王梓的心沈沦沈沦又苦涩。他不想嚎啕大哭,但记忆的确是一件伤人又伤己的事。慢慢的闭上眼,天光朦胧之际,王梓无声的在被窝里哭泣起来。 没能听到隔壁的哭泣,叶云桑也在无奈。 接受别人的赞助终归不是长久之际。这个城市的人际关系并非象买菜煮面那麽简单。何况,还是父子两人同时借住别人家呢,再好的人也会厌烦吧。 翻了个身,叶云桑觉得自己该找房子搬出去了。他想得很现实,太过现实的问题让他从来没有风花雪夜的幻想,更何况对於王梓这麽个大男人,本质上也不会产生幻想。叹了口气,叶云桑捂了捂儿子的被角。借著月光看下,儿子似乎已经熟睡了。 “这小子。”微微一笑,叶云桑躺下,半晌过後当他鼾声响起之际,曾诚爬了起来。 其实,曾诚一直就没睡。他默默的听著叶云桑在耳边念叨。忽然间,他有些心酸。本来生活不易这种感叹对於曾诚来说起码还要好几年才会有。但今天,不知怎麽的,他忽然很能理解叶云桑的心情。 18 “这小子。”微微一笑,叶云桑躺下,半晌过後当他鼾声响起之际,曾诚爬了起来。 其实,曾诚一直就没睡。他默默的听著叶云桑在耳边念叨。忽然间,他有些心酸。本来生活不易这种感叹对於曾诚来说起码还要好几年才会有。但今天,不知怎麽的,他忽然很能理解叶云桑的心情。 求生不易。这句话仿佛一记沈重的锺响在心中沈闷的回击。令曾诚很是喘不过气来。他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想起後门外郁郁不志卖鱼的老王,想起经常扫大街扫到无力的老五。忽然之间,他觉得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仿佛固定的枷锁。不能去打破也不能去尝试。想到这里,曾诚认真了起来。他很认真的思索起了前途问题。他觉得自己身上那无形的枷锁开始沈重。看了看身旁的父亲,沈睡中呓语。终於还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仰头睡去。 这麽沈重的问题,果然不适合思考……。 第二天伊始,父子二人头一回有了默契。委婉的提出了搬家的意见。 而王梓则一改昨日之沧桑,变得更加笑容可拘。痛楚深沈兼和蔼的挽留二人。对於这个情况,曾诚恨得是咬牙切齿,而叶云桑则暂时答应借住。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房子都还没找到总不能父子俩真来唱个新时代的流浪者之歌睡天桥下去吧。想来想去,曾诚只好牙齿眼泪和血吞,举一支脚赞同他老爸的做法。 然後,稳定下来了, 曾诚被叶云桑押著去了学校,王梓开始张罗曾诚的补习问题。一切紧锣密鼓,在紧张的气氛下曾诚忘却了佳佳,等他想起来已经是不告而别的第八天了。 佳佳现在怎麽样了呢?是暴跳如雷咒骂自己的忘恩负义,还是心急如焚的担心自己的去向。曾诚忘天,然後,他释然,直觉佳佳应该是毫无察觉的继续窝在房里打游戏。 那一方虚幻的天地里有他的梦想与寄托。 不过,怎麽著人家也对他有收留之情,该破费的还是要破费。 拎了两瓶小酒,再带了些後校门的小炒,曾诚去拜谢佳佳了。 他去的时候差不多10点过。高三的学生已经自习完毕。一路走著去,半个小时花尽刚好是佳佳下班的时间。不出意外,两人对饮估计问题不大。只不过,那是曾诚的估摸,佳佳是佳佳。佳佳永远行踪诡谲,飘忽不定。 所以去了之後,曾诚发现佳佳铁门紧闭,灯火无光。 难道还没下班。曾诚疑惑,继续守了一个小时可还是不见佳佳的踪影。 这时,曾诚觉得自己非同一般的傻了。屁颠屁颠的跑来,结果吃了个闭门羹。想来想去,曾诚决定起身前往佳佳驻唱的酒吧看看,就算是找不到佳佳好歹也可以贿赂贿赂经理把剩下的工资给要回来。 来到酒吧,依然黑灯瞎火,不过曾诚意外的见到陈浮。 两人其实不熟,但见都见了总不能装做不见。於是,扯著脸曾诚招呼了声。“陈哥,看见佳佳了吗?”“他没和你在一起吗?”蹙著眉,陈浮依旧是苦大愁深。“我这不正找他吗?”晃了晃手里的家夥,曾诚委屈又郁闷。可陈浮比他更郁闷。“我找了他一个晚上了。明天我就要走了。”这时,曾诚才想起明天是陈浮去纽约的时间。 “纽约远吗?”想起佳佳的问话,曾诚沈默了。他记得佳佳是要求陈浮在走之前请客的。可为什麽临了临了那家夥却失约了。没有言语,曾诚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坐在酒吧前的石梯上仰首忘天。 很多时候人们会觉得这个造型是在思考,但实际上曾诚只是在等待。他和陈浮一起等待著佳佳的归来,期望只那麽一瞬间就看见那个嘻哈男孩忽然从路边蹦出来大笑。但,直到天亮,佳佳都没出现过。 陈浮很沮丧,看得出他疲惫的双眼里满是失落。没有告别,木讷著离开。一切便成为了回忆。 很多年後,曾诚的记忆中老是回想这一段。他无法忘记那一刻陈浮眼中的失落,他更想知道佳佳那晚到底去了哪儿。 其实,那晚佳佳哪儿也没去。他一个人躲在X大後门的影院里看午夜场。 佳佳一个人坐在人群中间,周围是人声鼎沸…… 没有人去注意电影到底演的什麽,午夜场只是个聚会的代名词。但佳佳看得很认真,周围的一切仿佛与他无关,他坐在这里却好象坐在一望无际的荒原。面对的时间是静止静止…… “你爱我吗?”电影里女主角固执的问,男主角闪烁其词。 一部很老的电影,几乎无人喝彩。佳佳静静的看著,点燃了手中唯一的香烟。反复的放到唇边,轻轻的吮吸,然後烟雾缭绕。 佳佳想哭,却没有眼泪。脑子里只是飞速的放映著各色的回忆。回忆,就好象褪了色的电影,情节已经深刻和乏味但回放时总能引人伤感和失落。佳佳就在这伤感和失落里回首往事。从枫红的九月一直到炎夏的七月。一切一切,两个男孩的青春和忧伤,起点终点永无止境。……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後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於此。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割下去吧!不用再犹豫了!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电影终於演到这段了,嘈杂的人群哄堂大笑。这句经典的台词以他无以伦比的方式征服了观众,可是这一刻佳佳的眼泪流了出来。
19 他走出影院,刚好天亮了。 X大校园的清晨放著激情四溢的晨间音乐。多麽青春的校园,所有的孩子在做早操。佳佳笑了,他一个人踱步在校园。漫无目的又漫无方向。 他想去以前的宿舍凭吊往事,可觉得如果自己真的跑过去,打扰别人睡懒觉其实也挺不厚道的。但一个人坐操场上装一回文学青年,那感觉也太孤单了。想来想去,佳佳去找曾诚了。 …。itisclearerthaneverthe“gameoflife”isreallyagameoftrade_offs。(人生游戏其实就是交换游戏) 去的时候曾诚正昏昏欲睡的上早自习,老师讲台上叽里咕噜的话还没说完佳佳就来找他交换了 。交换的自然是人生经验。 经验交换的地点无非是以下三个,酒馆,咖啡厅,西餐厅诸如此类几个场所。同时这几个场所也是有效均分阶级物种的好媒介。 曾诚没钱,佳佳钱也不多,所以他们还是去校後门的苍蝇馆子安塌了。 落座之後佳佳久久不说话一个劲的灌著黄汤。曾诚也不敢发言,通常在别人伤感的时候他都很知趣。他习惯的仰首望天,天空,一望无际的蓝,没有飞机也没有大炮只有一群鸽子在叫。然後佳佳开口了。“陈浮大概上飞机了吧。” “恩,八点的飞机估计天上晃悠都半个小时了。” “终於走了。”佳佳喘了口长气,甚是沧桑又甚是感叹,但无论如何他的表情都是少有的严肃。“拖了五年我终於安心了。”安心,安什麽心?曾诚没有问,他始终觉得在某些时刻做一个听众比做一个演员好。比如现在,他就知道佳佳是找他倾诉来的,既然是倾诉就要做好听众的本分。慢慢的喝下杯中的啤酒便静待佳佳讲那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事其实很简单。甚至很俗套。但凡人生故事无非是悲欢离合,求不得与爱别离。所以,佳佳的故事也很简单。 佳佳是GAY,这个不是新鲜事,在佳佳初中时他就知道了,因为他喜欢男明星更甚於喜欢女明星。当然,这个知晓也是经过了一番痛苦深刻的挣扎,然後佳佳接受了自己的性向。於是,朦胧少年忧郁完初中忧郁完高中最後一路忧郁到了大学。 大学的时候佳佳迎来了他人生的第一次恋爱。那个男孩不是佳佳他们一个系的,自然也不是陈浮。陈浮当时只是他的舍友。当佳佳沈沦恋爱季节那会,陈浮还只是埋首英语四级考试。所以。两人完全打不著杆。 然後,故事开始了,和所有的故事一样佳佳失恋了。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有恋爱开始就有失恋结束。毫无例外,佳佳的失恋很惨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虽然没有但也是大玩特玩了一把阴郁和深沈。就是在这个时候陈浮对佳佳关心起来了。都住一个屋能不关心吗?就这麽一关心,陈浮知道了佳佳的秘密。不过,很意外的是陈浮没有对佳佳鄙视和闪避,倒是从心底的同情和关心。佳佳大为感动,视陈浮为平生第一好友,这就是死党的由来。然後,一来二去,佳佳对这个死党好友慢慢的滋生出了一些不寻常的感情。 大概人都是弱者吧,所有的人都害怕孤独,所有的人都是感情动物。面对一个真心关心自己的人不可能不动心。但陈浮和佳佳明显不是一个世界的。陈浮是个上进有为的好青年,陈浮的明天辉煌光辉又灿烂,陈浮从精神到肉体都是纯洁又美好,而最最重要的是陈浮不是同性恋。每当陈浮难得谈起一次对面宿舍女生的时候佳佳总是很心痛。 这段感情注定没有未来,而且佳佳也不愿意拉陈浮下海。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这话只是自我安慰。佳佳很想和陈浮厮守一生,但他不知道这世界是否真的有天长地久。佳佳很想告诉陈浮自己喜欢他,但他觉得陈浮可能不会拒绝。这并不是件好事。这个世界并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後就等著生活幸福。至少,佳佳知道,如果陈浮真的和自己在一起後,那麽面对的绝对是一场不小的风波,而且这个风波很有可能波及一辈子。 所以,佳佳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影响了他一生的决定。 他找人把自己是同性恋的事捅到了系里面,然後学校以一个隐晦不堪的理由劝其退学了。这样一来,他的人生就和陈浮再无交集了,即便是日久生情也没有了天时地利的好时机。 可佳佳也忘了,陈浮也是个感情动物。 在佳佳遭遇退学和被家里抛弃的两重打击後仍然坚定的站到了佳佳这一边,他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找到了佳佳,并且,并且以出奇不料的方式表白了。 本来,故事在这里就该幸福了。但这不是故事,这是人生,人生就是你想什麽偏不能成什麽。那时候佳佳已经堕落了,他和所有失落的同志一样在虚幻与现实之间买醉,在路人甲和路人乙之间寻求温暖。他不想陈浮和他一样,他不想陈浮和他一样没有明天。他拒绝了陈浮,他们只是死党,而今天,陈浮终於死心彻底的离开了,不再去午夜守侯佳佳的背影了。 一切,都符合佳佳的想法,可佳佳在喝完最後一杯酒後嚎啕大哭了。 他哭得很是伤心,很是没有形象。眼泪鼻涕糊花了他那张可爱的脸。然後在曾诚的搀扶下,佳佳去了机场,隔著铁栏看著空旷的跑道,佳佳就如所有电视剧里的主人公一样感叹了。 他说,亲爱的你不在我身边了……… 20 爱情到底是什麽? 是圆周率还是抛物线。 送佳佳回程的途中曾诚一直在思考。原本这个最深奥的命题竟然也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付出?占有?还是成全?曾诚不太明白。他以为所有的爱情都是明朗而单一的。 事後,曾诚在校後门小酒馆做感慨发言的时候,林立也发出了同样的感叹。 他说。“这哥们的爱情真他妈凄惨!”然後,杨悦也发言了。她一掌拍在林立的脑袋上才很文艺的总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和死,而是站在你面前却不能说“我爱你”” 我爱你,这是个单词还是个词组。每个人都会说这句话吗?被杨悦的发言震撼。曾诚久久不能回神。在宣泄中落寞又在宣泄中思考,曾诚回家了。 家里,只老爸一人打扫卫生。 站在门口,曾诚看著他,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他忽然觉得我爱你这句话是如此沈重。沈重到他不能呼吸。“爸爸。”他说,慢慢的踱过去,接过了叶云桑手中的拖把很仔细的打扫起卫生来。 这个时候房间很安静,只有王梓保留的closetoyou这首歌一直在飘。 阳光,淡淡的从窗外照射进来。照到叶云桑的白衬衣也照进了曾诚的心里。突然之间,曾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他向叶云桑讲述了佳佳的故事。他并不渴望答案他只是想要倾诉。但是叶云桑给了他答案,叶云桑拍了拍他的脑袋。“半大小子知道什麽是爱情,当年我和你妈那阵还不知道爱情是啥样,可不也一样有了你。你还是专心点给我读书,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世界悬哪,吃不上饭爱情就象无底洞,所以,你还是悠著点。” 听著老爸的发言,曾诚又在思索,在思索中探索。 吃饱饭是生理需求而爱情却是精神需求,这世界比爱情更高级一点的精神需求似乎还没有,而目前,恰好自己的生理需求也很满足。所以,曾诚仍然烦恼,仍然为爱情而烦恼。为那一方白衣飘飘继续烦恼。就这样烦恼著,时间过到了五月末。 五月,大战的前夕,曾诚的世界里充满了微积分与元素表。 王梓为他安排的补习课程简直达到了超人恐怖的境界。令曾诚的生活很是苦闷。他其实,很想和老爸拍拍屁股走人,但王梓过度热情的态度,让叶云桑不好婉拒。而且最重要的是叶云桑自己拿不出钱让曾诚去上那些昂贵的补习班。 有便宜占为什麽不占。这是叶云桑的理解,目前曾诚的前途最重要,至於欠王梓的人情就姑且欠著,日後再想办法还。所以,曾诚的人生就这样被拍板定论了,他只能苦闷的在各色单词和物理名词中穿梭。 但是,想当然,青春期的孩子是不甘於寂寞的,偶尔,曾诚也会和林立硗个课到处溜一转,通常,他们喜欢到後门外三里的狮子林里去打转。狮子林其实并不荒凉,它只是个小土坡,小商小贩很多,说人潮汹涌其实不怎麽合适,但绝对不冷清寂寞。相反那里是各色叛逆少年的聚居地。说到叛逆。曾诚和林立两人显然级别不高。 他们通常只是在课业繁重的情况下跑到那里抽根烟显示自己对生活对人生的不满和抗议。但打架斗欧显然难度就高了那麽一点点。不过,凡事总有例外!这天的周末。两人就和一帮高二的学生杠上了。 理由!理由其实很简单,其中一个男孩看不惯曾诚拿烟的姿势。 对於曾诚来说他并非有心摆酷,但说到底不酷显然不能表现出自己对生活的麻木状态。所以,当时曾诚从兜里摸出烟的时候稍微酷了那麽一点。类似於周星弛和周润发的近似值。然後,那哥们发飙了。他说他不能容忍曾诚如此糟蹋他偶像周星星的经典笑容。 於是乎两帮热血少年,为左手拿烟还是右手拿烟这个问题开始大打出手。 打架,绝对是力气活,在这方面曾诚还是很有潜质,可问题是,打架也不光是力气活,团体智谋似乎更为重要。於是,在力气和团体合作明显差於对方的情况下,曾诚和林立惨重负伤了。 林立还好,只是腿折了一点点,可曾诚就惨了,额头上方五寸破了一大口还血流不止。 当昏迷不醒的曾诚被送到市二医院的时候,叶云桑正陪著王梓买菜。 知道曾诚近况後,二话不说,叶云桑丢下菜篮就往医院跑。边跑还边骂。“死小子读书不行,惹事儿倒不含糊,等到了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他一顿。”没时间安慰,王梓也只好跟著叶云桑跑,等两个中年男人一路狂奔到医院的时候王梓才想起自己的车子还停在市场门口。 “谁是病人家属。”白大褂一声暴吼,瞬间交熄了叶云桑的怒火。他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不无焦急的询问。“我是他爸爸,我儿子现在怎麽样了?”“怎麽样了?”将叶云桑上下打量了一阵白衣天使又发话了。“病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 输血,一听这词,叶云桑楞住了,方才的修理之言一下子抛到九霄云外。然後,他的心里空荡荡的,翻来覆去都是这麽一句话。老天爷呀,你保佑我千万不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21 事实证明知识分子就是知识分子,任何场合都能保持理智冷静的头脑。当叶云桑被输血这个词震撼得魂飞天外的时候王梓发话了。“老叶,你别发楞啊,赶紧办手续去。”推搡著两人又去住院部询问,可一听输血起码好几百块,叶云桑又犹豫了,他寻思自己身上又不是没血,干嘛要破费那个钱去买血库里别人的血,再说自己的血再次流进儿子的身体里该多麽能增进父子感情。於是,叶云桑撩起了袖子,颇有些豪气干云的感觉。 “输我的吧,我是他爸爸保证没问题。” “就算你是他妈你都得给我先化验去,谁知道你有病没病。”护士姐姐很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叶云桑的豪言壮语。这年头,红包不来公事还得公办。然後,接下来,叶云桑就抽血化验去了。没等十分锺结果出来了。 “我说同志,你怎麽昏闲没事也不要冒充他人父亲好不好,你一个B型血还想给人O型血献爱心,省省吧,瞅你也不可能有那麽大的儿子。”还是那个护士,这次可谓尖酸刻薄各色语言风格轮番上阵,那向下微撇的嘴角与向上微挑的眼角弧度刚好平衡。 未免失笑,保持了好半天王梓的风度翩翩才没有走样。不过他也郁闷了,怎麽曾诚是O型血而叶云桑是B型血,这实在不符合生理逻辑啊。但事实胜於雄辩,尽管二人在为血型问题迟疑不停的时候,护士催促了。“你们俩到底谁是爸爸,赶紧赶紧签字去。你们能耽搁病人可耽搁不起。”“那输我的吧,我是O型血。”这次轮到王梓做榜样了。他始终觉得争取爱情就如同争取入党,能表现就尽量表现,损失个几公升血是小事一桩,但树立光辉形象更加重要。王梓话一落地,护士姐姐拍板定论了。“得,就你吧。我说你们俩有病没病啊,折腾了半天才弄明白谁是爸爸,我瞅著也是你更象爸爸。”什麽叫象爸爸,王梓哭笑不得但风度还是要维持的,於是,细语轻扬慢慢的踱进了病房。 然後,一阵人仰马翻,一阵鲜血回流,。情敌与情敌在无声的气氛下进行了一次水乳交融的沟通。当然,这个沟通是单方面的,是王梓一人的单方面付出,而曾诚只是在昏睡中被迫接受。事後,王梓颇有些後悔,因为他实在不晓得曾诚这小子在醒来之後是不是会感激自己。没有便宜可占的付出的确很令人懊恼,但回头看见叶云桑那张慌乱中镇定,镇定中又感激的脸,王梓笑了。值,真的很值,至少自己的形象在叶云桑的心中直线上升了。 “你没事吧?”敌不进我进,主动关心,王梓的形象又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没事。”摇了摇头,叶云桑回答得很是心不在焉。“你放心,医生说了阿诚只是小伤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知道他是担心儿子,王梓出声安慰。不过叶云桑显然担心的不是这麽回事。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叶云桑仰头看了看病房上白色的天花板。“怎麽阿诚的血型和我不一样?会不会是护士给化验错了。” 恍然大悟,王梓点了点头,他也颇为不解。为什麽父子俩的血型根本打不上边。这个逻辑或者说疑惑的确是很大的悬疑。不过他并非侦破家也不是什麽医学界权威,充其量也就只能陪著叶云桑一起怀疑和郁闷。 两人郁闷了一阵,叶云桑就出去交费了。本来王梓是想去交的,可叶云桑说什麽也不肯。他说,已经让王梓破费了这麽多,还献了血,如果再让他交钱就未免显得自己忒俗了。占便宜也不能这麽没命的占,留点余地总是好的。於是乎,被这麽一通理论震撼,王梓也无暇去缴费了,只一个人在病房里守著昏睡的曾诚。 说到曾诚,王梓还是不由得赞叹了一声。这小子生得好,五官轮廓分明,很具备一点那麽现今流行的波西米亚风情。不过就是性格阴沈了点。说到这儿,这小子和他老爸还顶是不象,不光脾气不象连外貌也是大相径庭。他到底象谁呢,慢慢比较王梓猛的吃了一惊。他忽然间想起护士姐姐的话。自己比较象爸爸。这麽一看似乎真的依稀有了那麽点轮廓。特别是嘴唇和鼻子。都极象年轻时候的自己。这个时候,王梓不光吃惊了在这一瞬间还有了中顿悟的恐慌。 他忽然想起,曾诚的妈妈曾经是自己的初恋情人,曾经他们也有过水乳交融的难舍。曾经也有过很多次长夜里的偎依,曾经……无数个曾经在王梓的脑海里闪过,年少轻狂的往事就如同天打五雷轰在王梓的脑海里炸了锅。 他不会真是我儿子吧。 这个念头一旦形成就无法熄灭,直觉这种东西开始在不停的叫嚣。 静不下来,王梓看著曾诚的脸在病房里反复的踱步。他忽然觉得一切皆有可能,佛说欲不灭心就不灭。既然,八点档的剧情不能避免那就勇敢面对去吧。 想到这里,王梓跑了出去。…… 一切皆有可能。 这种恶俗的情节总是每天每天的上演。很多时候,很多人在看电视剧的时候往往会觉得剧情无聊又可笑。往往会觉得剧情老套又俗气。可是,我们不要埋怨编剧,忠於生活的编剧们的确是真实的反映了世界,因为,俗气老套的生活的确是每天在上演,而新鲜的故事则多发生於异元世界或时空穿越。 曾诚是王梓的儿子。 当王梓接到DNA鉴定通知的时候,他才忽然觉得生活的确是俗气又可笑。原本只是在午夜档偶尔看看的连续剧情节就这麽意外的蹦达到了自己的身上。
22 了望远空,王梓忽然觉得这个孤单的城市里有了心灵归依。 说他不在乎是假的,在不确定曾诚的身份之前王梓虽然也偶有孤单的感觉但大部分时间被自由冲昏了头脑。不过现今不同了,凭空蹦出了这麽个儿子来,让人到中年的王梓有了种莫名的成就感。 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很有可能孤单的过完下半辈子,但现在一切有了转机。 儿子这种东西,对於男人来说没有他的时候会觉得很方便,可有了他,却又让人凭空生出了许多责任感。思来想去,王梓决定重担一肩挑,把这十七年没有尽到的义务全都补偿回来。可说到此处,怎麽抖落真相却是当前首当其冲的大问题。 曾诚那儿,他不知道会怎样,叶云桑那儿更是完全没谱。 琢磨了一下午,王梓复杂的心情在一声长叹中结束。 然後,驾车出行,在经过水果摊的时候破例以一个父亲的心情买了一堆水果。 不过,叶云桑还不能理解王梓的心情,他完全感动在新时代活雷峰的精神下,八十年代的人文精神又一次彻底的对叶云桑进行了洗礼。慌忙接过王梓手中的水果,叶云桑颇有些拘谨。“真不好意思老王,你工作这麽忙还抽空来看阿诚,我真是不知道怎麽感激你了。” “好人啊。”接过话头,裹著绷带的曾诚笑得春光灿烂。他知道王梓心怀不轨,所以不管他怎麽优秀厚道,都本能的对他具有敌意。但是显然,这句好人的讽刺含义只王梓听了出来,叶云桑完全没有领悟其中的奥妙,他只是怀著万分感激的心情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为王梓买咖啡。 王梓喜欢喝咖啡,而且只喜欢喝煮的咖啡,但在医院,叶云桑偶尔为他买的速溶咖啡也很合他的意。 叶云桑出去後,病房里就剩二人互相对视了。 看著他,王梓悲从心来。“最近学习怎麽样?” “我不是因病休学了吗?”仰天翻了个白眼,曾诚无语问天。虽然,本质上他是不想理睬王梓,可真的不理就未免显得自己过於小气。“我说你不要对我老爸有什麽非分之想,他喜欢的可是女人,喜欢的是象我妈那样的女人。”说这话的时候曾诚有些泄气。不过让自己泄气的同时也能让敌人泄气确实境界很高。但是显然,王梓没有如曾诚的意,他非但没有泄气反而用一种沈痛不堪的语气追问起曾诚的母亲来。“你母亲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吧。你对她还有什麽印象没有?”“印象什麽印象,她生下我就死了,难产。我说你烦不烦啊,你从我爸打听到我妈。你查户口啊?”曾诚哇哇大叫。王梓心情黯然。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女孩的戏言,“我要给你生个儿子。” 如今,儿子近在眼前,往事却不堪回首更是人非物事了。 有些心酸,王梓老泪纵横。握住了曾诚的手。“没关系,没关系。以後我会照顾你。” “你干什麽?”抽出手,本能的曾诚打了个寒颤。他不太明白这老家夥想干什麽。总不会是想大小通吃吧。想到这里,曾诚火气上涌。“我说你这人怎麽回事啊,骚扰我爸不说,现在又来骚扰我。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小心我揍得你这老小子半身不遂。”这时候,曾诚的活力回来了。舞动的拳头和叶云桑开始相似了。忍不住想笑,但更多的是心酸,王梓在半空中截住了曾诚的拳头,很不理智的嚷了出来。“我,我,我是你爸爸。” “爸爸”梦呓的低语,曾诚的拳头在半空停住了。 门外,叶云桑闪电般冲了进来。 “你胡说什麽。什麽你是他爸爸,我才是他爸爸。” 莫名的,真相被抖了出来。 事後,三个人在医院外不远的咖啡厅内追溯往事。 “就是这样,那一年我急著出国和你妈妈分了手。这麽多年我也没有找过她,许多年前的事谁还记得这麽周详,如果不是在医院输血的事提醒了我,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个这麽大的儿子了。”总结完毕,王梓拿出了那张DAN化验单。往事的辛酸让他半天没回过神。 最先回过神的是曾诚,他接过化验单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说不吃惊是假的,可又不知道为什麽心底有一种奇怪的窃喜。偷眼,看了看叶云桑的反应。曾诚很是恐慌。他怕老爸和自己所思所想的不一样。太大的刺激会不会让他当场翻脸砍人。 可是,意外的,叶云桑很安静。安静的反常。 看著面前的杯子,叶云桑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或者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什麽。脑子里飞速旋转的只有那麽一句话。阿诚是别人的儿子。想这句话的时候,他不知道是什麽感受。好象难受又好象不难受。模模糊糊的定不出界限。但唯一肯定的是他觉得很自卑。 那种在很多年前的自卑感又冒了出来。 很多年前,自己刚刚进城当学徒,踏入面馆的第一天,看到的就是阿诚妈妈那飞扬的红色喇叭裙,那时候也是这样,很是自卑。这个城市的自己始终一无所有。慢慢的头垂得更低,瞥到了脚上那双黄色的解放鞋,叶云桑眼泪悄悄的浸了出来。抹去眼泪,又悄悄的将脚缩到了沙发下。 23 很多年前,自己刚刚进城当学徒,踏入面馆的第一天,看到的就是阿诚妈妈那飞扬的红色喇叭裙,那时候也是这样,很是自卑。这个城市的自己始终一无所有。慢慢的头垂得更低,瞥到了脚上那双黄色的解放鞋,叶云桑眼泪悄悄的浸了出来。抹去眼泪,又悄悄的将脚缩到了沙发下。 “那你想怎麽样?我都已经把他养这麽大了。”琢磨了半天,叶云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始终担心的是曾诚的去留。他不知道该怎麽办好,看情况似乎王梓比他更有资格做一个父亲,不过,意味著放弃的选择还是很令叶云桑心痛。想到这里,叶云桑糊涂了起来,他不太明白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怎麽会在一夜之间成了别人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戴上了绿帽子。这些无谓的想法在他心里没命的上下翻腾著,让他难受又难受。 “老叶,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不会想把曾诚怎麽样的,我只是想付起我之前未尽的责任。”王梓慌忙解释,叶云桑跳了起来。“还没什麽意思,你不就是想把阿诚给要回去吗。我告诉你,我不稀罕。妈的,你们这些有钱人就是喜欢仗势欺人。你,还有阿诚的妈都不是好人。你们就知道欺负我傻。”愤怒的嘶吼完毕,叶云桑从咖啡厅里冲了出去。 其实,眼泪已经在他的眼眶里包了很久,冲出咖啡厅的大门後,眼泪就唰的那麽一下全流了出来。他很想放声大哭,可周围来往的人群让他不敢放声大哭。他只是一个人在盛夏的酷热中沈默的前奔。 然後,很多事情慢慢的倒个折腾了起来。 首先,蹦入脑海的是曾诚妈妈的笑脸,那个可爱的女孩站在阁楼的窗前冲著他大笑。“三娃,三娃。”那一年,似乎是刚刚进城不久,自己有个很可笑的名字,叶三娃。家里排行老三的三娃。可是那个女孩说这麽老土的名字不适合他,给他改了个名字叫云桑。云桑,云桑就这麽一直叫到现在,但其实,到底自己还是很土。 苦笑了一下,叶云桑又想起自己第一次穿白衬衣的情景,那忐忑不安的只为一个人的赞扬,赞扬後的窃喜,可今天回想起来却是如此的苦涩。自己在阿苒的眼中是什麽呢?大概只是个从乡下蹦达出来的二楞子吧。可笑自己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长长的叹气,叶云桑从兜里掏出了香烟。还是五牛。慢慢的烟雾腾空,叶云桑的脑子平静了下来。其实,仔细想想曾诚有了王梓这个爸爸没什麽不好,至少前途有了保障,跟著自己能做什麽呢?考大学,如果考不上怎麽办,难道真象自己一样煮一辈子的面。跟著王梓至少还能混个出息,跟著自己顶多也就是另外个二楞子。 捻熄了手中的烟火,叶云桑有了打算。看著眼前过去的的士车,他生平第一次破例享受了一回。 回到家中,曾诚正扭著王梓闹。王梓的情绪显然也好不到哪儿去。红著眼不停的打110,显然,叶云桑的归队结束了这个家混乱无序局面。 “爸爸你去哪儿了。” “老叶,你可回来了。” 父子两人小心翼翼的凑过来,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就怕一个不小心这位爷又摆手而去。不过,叶云桑的心情明显好转,他没有继续发泄,只是很疲倦的提出了要求。“我想吃饭。”听到这话,两人立马忙碌了起来,曾诚说煮面,王梓说那怎麽行,没有营养坚持给叶云桑来杯牛奶。争执到最後还是叶云桑没忍住,自己下厨弄了盘炒冷饭。 狼吞虎咽的吃著,叶云桑没忘打开电视。今天天龙八部大结局怎麽也得看。 看著他狼吞虎咽,曾诚王梓陪笑坐到了一旁。“老叶,你刚刚跑得可真快啊,其实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有想要回曾诚,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照顾他,一起尽父亲的责任,至於曾诚还是你的儿子啊。” “你胡说什麽,我可没承认你是我爸爸。”没有听下去,曾诚在一旁愤怒的抢白。不过,曾诚的话也没说完,叶云桑就把碗猛的搁到了茶几上,然後,很是凶猛的扫射了一下两人。这个话题实在是让他厌烦。现在他只想清净的看电视。 被这麽一扫射屋子里两个做贼心虚的大小男人闭嘴了,然後,满屋子里就剩下叶云桑呼呼啦啦的吃饭声和电视里英雄就义的告白声。 “大哥!”虚竹痛哭,“大哥!”段誉呐喊。 然後,叶云桑抽了抽鼻子,他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个场面实在是感人。舍我其谁,这个世界牺牲的人总是孤独。此时,叶云桑感到了万分的孤独,虽然在他的面前有俩人死命的盯著他不转眼。“老叶,你,你没事吧。”迟疑的询问,王梓很小心的靠近了叶云桑半步,然後叶云桑也发话了,他问 “你说你和我老婆是大学同学。” “是是是。”慌忙应答,王梓从房间里拿出了一摞老照片。细细的看著,叶云桑始终没发一言。照片里王梓比现在年轻,而曾诚的妈妈也是叶云桑记忆中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笑得很羞涩很甜蜜。看来,阿苒真